流浪人，你若到斯巴(9)

现在必须否认，我正躺在本多夫一所文科中学的美术教室里。本多夫有三所文科中学：腓特烈大帝中学、阿尔贝图斯中学，但这最后的一所，第三所，也许用不着我讲，就是阿道夫·希特勒中学。在腓特烈大帝中学的楼梯间里，老弗里茨像岂非不是特别富丽、特别大吗？我在这所中学读过八年书。那么，在其他学校里，为什么不能在同样的地点也挂上这张像呢？而且也这么清晰、背眼，你一登上二楼，它就即时映入眼帘。

现在，我听见外面重炮在轰鸣。要没有炮声，周围简直一片沉静；只听见偶然传来大火的吞噬声，以及黑暗中什么地方山墙倒坍的巨响。炮声平均而有节奏。我在想：多杰出的炮队啊！我知道，炮声通常都是这样的，但我还是这么想。我的上帝，多么令人宽慰，令人悦意的炮声，深厚而又粗暴，犹如柔和而近于优雅的管风琴声。它无论如何也是文雅的。（ ）我觉得大炮即便在轰鸣时，也是高雅的。炮声听起来也是那么高雅，确实是丹青书里打仗的样子容貌……接着我想到，如果再有一座阵亡将士纪念碑落成，碑顶竖着更大的金色铁十字，并装潢着更大的月桂花环石雕，那么又该有多少人的名字要刻上去啊！我突然想到：假使我果然是在母校，那么我的名字也将刻到石碑上去；在校史上，我的名字后面将写着：“由学校上战场，为……而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