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3)

“呵。”她觉得好笑，却又很感动。
“你过来。”少年拉着她的手，走到湖边。清冽的湖水被清风吹皱。少年站在她身后，拿出一只眉笔。
她一惊，本能的握住他拿笔的手。“你做什么？”
少年的腕运上了气力，反握着她的手。“那么好看的脸，不画眉怎么行呢？我来帮你。”言罢，那人便认真的盯着她的脸，画着她的眉。
她的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可惜了，那样的回忆，终究只是回忆罢了。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眉笔，为自己，为从前的自己，画眉。
那个镜中的憔悴的脸，竟是自己，她苦笑。三年了，那人，忘了我罢。
血？想必是刚才撞的。她拿来一盆水，用锦帕轻轻地擦去鲜血。她俯身，把脸浸润在水里，顺便洗个脸，洗掉刚才画在脸上的往事。怀中的玉佩，滑落在水中。她急忙捞出玉佩，在锦帕上擦干。
这块玉佩，只有半块。想必，待到生命尽时，仍是半块吧。

想起与皇上大婚那日的清晨，她还被侍女堵在桌前化妆，他已来看自己。一来便遣散了那些宫女，想必是有事要说吧，她想。
谁知他神神秘秘地走到自己身后，在自己的手掌里放了个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半块玉佩。
“这什么字呀？凤...舞...”
“这是半块玉佩，还有半块在我这里。你看。”他伸出手，手掌里的玉佩上写着“龙腾”二字。
“你可要保管好了，今后，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她当时如花的笑里，已有了梦魇一般的觉察。
不可能的，这一切从来就不是真的，或许他从未爱过自己，呵，是自己太天真了罢。
她默默地抚摸着玉佩上的二字。凤舞。凤已经不能再展翼，而龙，依旧在飞腾。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在冷宫里平安的度过余生，这样，就足够了。她对自己说。
她曾经得过宠，那时的皇上日理万机，闲了也只陪她一人。举案齐眉的日子，她也曾经历过。只是后来，那一场惊天动地的谋杀案，差点害得皇上送命。那晚，皇上就寝时，有刺客飞身进来刺杀皇上。皇上躲闪不及，她奋不顾身地扑在皇上身前，替他挡了那两剑。其实，中剑倒地那时，她已看到刺客腰中那块刻着“姬”的腰牌。蓉妃！这件事蓉妃一手策划的，只是，当时皇上已不再像从前那么宠她，也不再相信这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