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惑

困 惑
戴忠钰
暮色苍茫。远山、近野、村庄、院落……一切都陷入凝重灰暗的雾霭之中，村边，我盯着S，无限凄凉恐怆的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
暮色中，渐渐现出几点朦胧的灯光。
“S妹，你回去吧，心放宽！”
她伫立在我对面，大概还在想得了忧郁症自杀的丈夫吧？
S的三姐――我的夫人，总是催我竭力为S女儿的工作奔波。想到S对我家的关照，更觉得这是责无旁贷的义务。于是，今天晚上，到她家商量孩子的事。
这天晚上，她安排我住在她睡的房子外间的火炕上。黑暗中，隔墙隐约传来S的饮泣声，我不禁潸然泪下。我一定要来照顾她，这是良心的呼唤！
夜阑。我毫无睡意，又想起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偌大的三间房，住着两个孤男寡女，村上有议论吗？只要S理解我，管那些干什么？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
“三哥，你看天阴的这么重，你甭回去了。”
S略带哑沙的柔声细语，打断了我的遐想：“我朋友的儿子结婚，一定得在今晚送礼。你也回去吧！”
说罢，我先走。转过山梁，她的声音又飘然而至：
“哥，走路小心着，天太黑，叫我不放心呀！”
“S，你，你回……”
骤然，我只觉得鼻孔发酸，喉咙像堵了块东西，泪水夺眶而出……
翌日，我给县委一位领导谈了安排S女儿的事，领导很同情，答应给办。我遵照这位领导的安排一会跑人事局，一会跑用人单位，总算有了眉目。这天到S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进了门，S和几天前在村口送我的样子判若两人，她脸上出现了多日未见的笑容，倒茶、递烟、做饭。吃过晚饭，她打开前门，笑嘻嘻地说：“我给东隔壁那个老汉说过，叫你今晚睡在他那。”说罢，打开电视机，又是一阵笑，那笑叫我悸粟：“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