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药爱是暖(3)

“好，只要你不嫌弃……”她把男孩的手轻轻握在手心，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天上掉下个儿子来，尽管那个儿子不再是她先前的那个。她还是觉得日子瞬间变得亮堂起来。去上班，都添了无限劲头。
她却不曾想到，家里那个依旧深深地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男人竟会对她的做法大发雷霆。周末，男孩儿拎着一袋水果上门去看望他们，老头子一扬手就把他的水果给扔出来了：“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死了。你别来这一套，叫我叔叔还可以，叫爸爸，免谈！”
她没想到事情会是那个样子，她以为老伴会同她一样惊喜。
“叔叔，对不起，您消消气……我改天再来……”
男孩子红着脸，急急地退出。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往家里带！他一商场的小保安，说不定有什么图谋也不一定……你想儿子，也不能随便去找一个人来就当儿子……”盛怒之下的老伴，几乎是口不择言。她知道，男孩儿的出现再度深深地勾起老伴心底的痛了。
“好好，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你不愿意，我们不再见他就是了。”

她给男孩打电话，说：“抱歉……”就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的，阿姨，你们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一样会去看你们。”
是的，他说得没错。第二天，第三天……此后数不清的日子，男孩还会赔着笑脸出现在她的家里。陪他们说话，帮他们做事，在家里待半天，再挤公交车回到自己上班的商场去……老伴半夜犯病，她急得六神无主，就拨通了“儿子”的电话，他没听完电话就风风火火打车奔了来，医院里，几天几夜衣不解带地伺候……
“你说，他到底图我们什么？一对孤老头老婆子，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是啊，我看着这孩子也是个好孩子……”
再后来，男孩儿开始带着他的女朋友来。一位娇小可人的小姑娘，来了，叽叽喳喳地绕着两位老人转，直哄得他们脸上笑逐颜开。
“你是不是我儿子从天堂里给我们派来的，来替他爱我们的？”老头七十大寿那天，男孩带着女朋友带着一盒大大的蛋糕出现在两位老人面前时，那个倔强的老头儿，终于颤巍巍地发话了。“所以，今天，孩子，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