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三月(5)
2022-03-11 来源:文库网
六月里,流经小村的唐崖河是热闹的。河水下躺着软绵绵的沙滩,赤着脚,或是躺在沙滩上,将整个儿埋在凉凉的沙子下,别提有多么的惬意。白天烈日的照射也收敛不住小河对小孩们的诱惑,他们在河里变换着花样,一个个小泥鳅似的嬉闹着,翻起了一个个的浪花,惊跑了胆小的水蛇。夜里,河滩上又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由男人带着孩子,女人随其后,丢了蒲扇,扛起自制的钓鱼竿儿,提着一罐蚯蚓,就地搬来一石块儿,蹲坐在河塘之侧。女人们凑成一堆,聊着家常;男人们含着烟,一副哲人若有所思的面容,正襟危坐在钓鱼竿前等待鱼儿上钩;孩子们崇拜着父亲,乖乖的安静着,与父亲并排坐着,一起等待。小村六月的夜色是美的,这时候的夜却是最美的,天空嵌着无数颗眨巴的星星,它们在闪烁,在天空,也在河里;父亲们吧嗒着烟斗,烟火也闪烁着火星;岸边的刺梨丛里,萤火虫也湛亮湛亮地发出它们的光芒……于是,小村六月的夜分外的明亮。
小村的河流常年是如此的安静。记忆中,老婆婆端一木盆,她白了发,有着小村老人常有的慈祥,安详地蹲在静谧的河流旁浣着衣裳。小村的天空蔚蓝,河谷的上游轰轰作响,一股洪流倾泻而来,卷走了衣裳、一木盆、一老婆婆……发洪水了的小村,于小孩们是新奇的。看着父亲扛着渔网,向那浑浊的流水扑去,然后,数不清的鱼儿胡乱地蹦跳着企图挣脱渔网逃命而去。尾随男人其后的是女人和孩子们,还有摇着尾巴的黄狗。女人们瞪大了双眼,腾出双手,专心致志地抓着鱼儿。白花花的鱼儿在岩缝间乱蹦着,脱落了一地的亮晶晶的鳞,螃蟹没有目标地张牙舞爪地横行着,瞪圆了双眼,长长的剪刀吓退了黄狗。小孩们寻找着小鱼,捧起来,将它们放回河里,待到明年鱼儿就长大。洪水漫延了整个河坝,一会儿功夫,便淹没了刚刚捕鱼的地儿,淹到男人的膝盖。女人和孩子们胆怯了,男人牵着一个孩子的左手,孩子的右手牵着女人的左手,女人的右手牵着另外一个孩子的左手,在水里兴奋着的黄狗在那一刻也安静下来,悄悄地凫水尾随在后。第一次,父母将自己的手攥地如此紧紧的,第一次,小孩们对死亡有了恐惧……老婆婆消隐于洪水,小孩们都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了。然而,常常嬉戏玩耍的茶坝之间,于一个喧闹的清晨竖立起一座漆满红色的亭子。最硬的石块堆砌成的坟冢,最华丽的石料雕刻的墓碑,以庞大的气势耸立于茶园的中间。那是一个空冢,空荡荡的让小孩们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只是远远的看着便害怕起来。原来,死,也可这样。墓碑,一列列的字雕刻着的已古之人在这世上存在时候的复杂亲属关系;坟冢,堆砌的是亲人的缅怀;凉亭,却是村人向来如此地向其他村民炫耀的资本。死,也如生那样不单纯。死与生,有着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坟冢构筑了看似伸手可及却用冰冷的石块隔绝的空间,而时间呢,也许定格在人出生的那一刹那,还未感受到新生哭泣的震撼;又或者是相隔着一百年的福如东海;抑或是在我们打着盹儿的时间流逝中。
小村的河流常年是如此的安静。记忆中,老婆婆端一木盆,她白了发,有着小村老人常有的慈祥,安详地蹲在静谧的河流旁浣着衣裳。小村的天空蔚蓝,河谷的上游轰轰作响,一股洪流倾泻而来,卷走了衣裳、一木盆、一老婆婆……发洪水了的小村,于小孩们是新奇的。看着父亲扛着渔网,向那浑浊的流水扑去,然后,数不清的鱼儿胡乱地蹦跳着企图挣脱渔网逃命而去。尾随男人其后的是女人和孩子们,还有摇着尾巴的黄狗。女人们瞪大了双眼,腾出双手,专心致志地抓着鱼儿。白花花的鱼儿在岩缝间乱蹦着,脱落了一地的亮晶晶的鳞,螃蟹没有目标地张牙舞爪地横行着,瞪圆了双眼,长长的剪刀吓退了黄狗。小孩们寻找着小鱼,捧起来,将它们放回河里,待到明年鱼儿就长大。洪水漫延了整个河坝,一会儿功夫,便淹没了刚刚捕鱼的地儿,淹到男人的膝盖。女人和孩子们胆怯了,男人牵着一个孩子的左手,孩子的右手牵着女人的左手,女人的右手牵着另外一个孩子的左手,在水里兴奋着的黄狗在那一刻也安静下来,悄悄地凫水尾随在后。第一次,父母将自己的手攥地如此紧紧的,第一次,小孩们对死亡有了恐惧……老婆婆消隐于洪水,小孩们都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了。然而,常常嬉戏玩耍的茶坝之间,于一个喧闹的清晨竖立起一座漆满红色的亭子。最硬的石块堆砌成的坟冢,最华丽的石料雕刻的墓碑,以庞大的气势耸立于茶园的中间。那是一个空冢,空荡荡的让小孩们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只是远远的看着便害怕起来。原来,死,也可这样。墓碑,一列列的字雕刻着的已古之人在这世上存在时候的复杂亲属关系;坟冢,堆砌的是亲人的缅怀;凉亭,却是村人向来如此地向其他村民炫耀的资本。死,也如生那样不单纯。死与生,有着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坟冢构筑了看似伸手可及却用冰冷的石块隔绝的空间,而时间呢,也许定格在人出生的那一刹那,还未感受到新生哭泣的震撼;又或者是相隔着一百年的福如东海;抑或是在我们打着盹儿的时间流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