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的泥土回家种了两天地
2022-03-11 来源:文库网
我家在朝阳,十年九旱。春天,难得一场及时雨,今年还算不错,初春时,下了一场五十年不遇的大雪,不久,零星地又掉了几个雨点。“杨树狗儿”偷偷地钻出了小椎椎儿,一不留神,农人的犁也像野花一样,稀稀落落地缀遍了东山西坡。还好,我正赶上周末,回家
种了两天地
。
春种、秋收,我都要回家
帮忙,也算半个农民吧。今年春来的早,我干活却回来的迟。我家的小地名叫大拉罕沟,叫了至少百年以上,问了许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有人猜测大概是蒙语。不过,人家儿都住在沟里是真的,恰如其名。远远的,不见农舍,只有几缕炊烟若隐若现,走到近处,又有槐花阵阵香气袭来。山村里很静,农人的嗓门却很高,耕地的驴都被累得呼呼喘气,没心情扯着嗓子亮它们的高音了,只有深山的布谷鸟偶尔还不失时机地唱上几声。走进土地,也就走进了真实的自我,走进了童年的记忆。
记得刚包产到户时,我还小,我家分到了十多亩地,一头青色的驴,很温顺的,又分了几只绵羊,在我家的小院里,驴鸣羊叫的,到也热闹。然而,在我的眼里,农村的日子,是没有那么多的诗意的:过着相似的日子,干着相似的活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一幅简笔画,线条那么分明,是速描,不是工笔。在我懵懵懂懂的记忆中,总是和泥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时的玩具,多是泥土自制的——大大小小的泥娃娃、泥沙堆成的小屋、泥制的锅碗瓢盆……许多吃的东西也能从田边的泥土里找到:甜草根、老瓜瓢、羊妈妈、猪毛菜……想起儿时的刺槐花菜饺子、高粱米面大饼子,现在还口有余香。当时吃得最多的,是玉米面的大饼子,偶尔一顿小米饭,院外老远就能闻到饭香的。稍大一点,土地承包到户了,八九岁时,就得和大人一起种地了。我干农活特别笨,没有眼色,常常挨骂,很自卑,于是拼命地念书,那时如果说有理想,那就是:不种地,不当农民。春播,夏耘,秋收,冬藏,踏着父辈洒过汗水的土地,我从小学走到中学,又走过大学,参加了工作,一天天的远离了土地,就像断开了脐带的婴儿,离开了曾经血脉相通的母体,在情感中却没有留下些许的感恩,也少了我的父辈们,那种对土地的朴素的情感。你看吧,他们今天在这儿挖了一个小开荒,明天又在那刨了一块镐头地,因为他们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春种一粒粟,秋收十颗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