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4)

我喜爱，这市井的烟火，这凡俗的热闹，如同喜爱半夜里忽然听到寂静里传来远远的更声，遥远，亲切，贴心贴肺，让人立刻感到尘世的美好。这好原来是这样的——在孤寂的时候有孤寂的美，在热闹的时候有热闹的美。
幸好我喜欢了文字。
文字是我的针，我不断地绣着自己想象中的，也许是绣着很多梦想？小说的底子是一声“喜相逢”的蓝被面。上面绣了大朵的艳丽的花儿，缎子上绣着缠枝莲，绣着红嘴鸳鸯，绣着艳丽的、薄凉的。那上面的始终是凄美的，缠绵的。
这“喜相逢”的被面，也许早晚会旧了，上面的花枯了，缠枝莲不再旖旎。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上面的绣的凤凰都会老，因为光阴可以把人心揉碎，何况这灿如烟花一般的呢？
所以，我不厌其烦地唯美，一直到心碎，一直到倦了为止。
杜拉斯曾经有一句话极为震撼：我知道我永远不能把它描写出来，不能让你们看到，永远不能。谁也不能。
写出来，就碎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