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记忆(7)

 
母亲红着眼回复着姥爷：“他们都在，景毅去给他姐夫做寿衣了，老二和老三去接燕子的姑姑和叔叔了应该在回医院的路上。”

 
正说着，我听到了那地道的上海方言：“大哥，大哥在哪个病房？”一路糙杂的声音聚拢而来，我用力握了握父亲的手，哽咽着说：
 
“爸爸，姑姑和二叔他们来了。”那只尚带一息温热的手一动不动，但是我从心电图的跳动上看到了父亲的感应，他说不出来，但是依然能感知外界的声音。
 
第一个冲进病房的是我的二叔海云峰和三叔海云锐，看到弥留之际的父亲，全都红了眼圈，“大哥，我们来晚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大哥！当二姑海云凤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大哥的时候，我感觉到父亲的手凉了下来，心电图慢慢成了一条直线，父亲咬牙坚持着就是为等到所有的亲人见到最后一面，哪怕是听一听声音，予他而言也是满足的、安慰的。他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这世上除了让他牵挂的二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再没有放不下的，这忍受不尽的业瘴终于可以消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