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记忆(6)

 
每一个来探望父亲病情的朋友看到曾经谈笑风生那个烧得一手好菜练就一身技术的上海男人，瘦小委缩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没有一人不落泪，家人亲友眼看着生命的气息在父亲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抽离、消散，而束手无策，那种心里的煎熬、撕扯并不比一个病人少到哪里去。
 
病房外，70多岁的姥姥和姥爷早就赶了过来，看过父亲的情况，他们把母亲拉了出来，在我面前一直坚强隐忍的母亲看到姥姥姥爷的到来，突然之间，泣不成声，扑倒在姥姥怀里，这是一个女儿一个妻子最悲怆的表述，那种无奈和不舍，让年近半百的二位老人红了眼眶，终于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是姥爷的大女婿也是第二个先走的黑发人，几年前，在我们老景家已经送走了三女婿我的三姨夫，那场悲凉我记忆忧新。还是姥爷冷静理智，当了一辈子的老厂长，虽然年纪矍铄但心思清晰，拍着母亲肩膀说：
 
“素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云松的后事都准备了吗？景毅呢，老二、老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