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山路(3)

是啊，现在待在村里的人口少了，用柴烧火做饭的人也少多了。偶尔，衣裳被那些张牙舞爪的荆棘钩挂住，冷不丁地咬你一口。我想：它们可能还记得我，是在埋怨我到现在才来看它！那些已经熟透的褐色的栗子，张着笑哈哈的嘴，像在幸灾乐祸似的取笑我呢。这一切告诉我，这条我曾走过无数遍的山路，真是太冷落了，已经被人们所遗弃。友人不解地问：这就是你几代人走过的路？
我感到自己的脚步渐渐有些重了。这不是我体力不济，我也说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来，天南海北的路，我也算走过不少，却是第一次，被这条家乡的小路所缠绕。那些似乎早已远去的身影，又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晃动着，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我禁不住紧走几步，想追上他们，看一看那些脸，但总是无法接近……
回城时，我已没有重走那条老路，而是与其他人一样改走另外一条可以通汽车的柏油路。我知道，那条布满荆棘坎坷不平的路，已被人们所遗弃。正像我的童年和过去的岁月，无论怎么走，我再也走不回那条已然远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