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深处(2)

高中毕业后，18岁的我下放在队里当了社员。夏天“双抢”时，拿八分底分干劳力活的我，与社员们一起顶着烈日干活，收工后也像和队里的小伙子那样，在塘里捞担“土巴子禾”带回来。有年“双抢”，中午顶着烈日回来吃午饭，到家，妈便让我下塘去拉猪菜，因为一起下放的崔叔叔家张阿姨来了，见“土巴子禾”喂猪好，想带一担回去。为了这份人情，饿得肠饥咕咕的我只得去了。附近塘里的“土巴子禾”都被拉光，熟悉情况的我便来到一口偏僻的水塘。那塘水深，杂草丛生，水性不好的人不敢下。可能是热人陡然下冷水的缘故，下水没一会儿，我的一条腿抽筋了，另一只脚在慌乱中也被牛蒡草（一种藤性水草）缠住了，好在我水性好，挣扎了一会儿脱了险，急得我妈和张阿姨在岸上直呼救命。许多年后，有次遇见了住在安庆的张阿姨，她仍记得那次拉“土巴子禾”的事，直夸我水性好。

有次，我在一口塘这边拉，没想到转了风方，将拉起来的水草吹到塘那边去了，那边正好有位年轻的媳妇也在拉。看样子她不会水，只是站在起腰深的水里用长竹篙捞。见她在捞我拉起时漂过去的水草，我就朝她喊，可她不听，仍继续捞。于是，我就朝塘那边游去，没游多远，就见她在水中一冲一冲地挣扎，估计是掉进深水中了，忙快速划过去救她。忙乱中，一把抓住了她，谁料她竟揪住我不放，怎么也挣脱不掉，呛了好几口水，才将她救上了岸。清醒后，她吓得抱着我便哭。那时，我还没被女人抱过，急忙推开。当我看见她穿的短袖褂扣子开了，裸露了雪白的乳房，脸“腾”地一下红起来。她发现后，忙羞涩地掩住胸口，红着脸低声叮嘱：“这事不能说，万万不能说。”并迅速拿起旁边的长袖衫穿在湿淋淋的身上。我点头答应了她，将水草捞上来替她装了一担。回到家，妈问我怎么拉这点儿，我也不吭声。后来才晓得，那媳妇是隔壁队一位现役军人的堂客。以后，每次遇见我，她都会红着脸对我笑笑，但从不与我说话。我当然也将此事尘封了起来，但她那雪白的乳房却被我记忆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