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忆(2)

大军南渡，建康夜变，火光冲天，叛乱之声四起，惊叫声、呐喊声响彻云霄，我四下焦急，寻寻觅觅却望不见你立于城楼，挥军勇斗，怕你早埋于尸骨，血流成河，失神之间，望见你用绳子缒城而逃，那般懦弱，那般难堪，原来，我于你，城于你，都只是一粒尘埃，随风飘飞。逃亡途中，每每望着你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偏偏过头，不愿看你昏暗的眼眸，心念从今又添一段心愁。船行至和州，忽忆起霸王自刎，血然乌江之景，心中痛疾，苦于今朝，概气难觅，《思项羽》不觉出口，抬眼，望见你，握着发白的拳头，眼中分分寒意，青丝散于鬓角，往昔风采斐然的你，此刻这般憔悴懦弱，朗朗星目，四处虫鸣此刻听来着实刺人耳朵，晦暗的夜色，何时这般寒冷异常。
尤忆吾曾问你，若动乱该如何安置，你只道：若不测，先丢辎重，再抛衣物，依次是书卷、卷轴和古器，而《赵氏神帖》不得已于我共存亡，当下心碎成一片，29年的情竟这般不值一提。
而今，直至你离开，我的颠沛流离，风烛残年，仍忘不了你滴滴见血的话语，那些你带给我的伤痛与不安。琴雨交织，心依旧滴血，滴滴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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