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呢喃

小区环境不错，绿树成荫。日暮携妻在小区林径散步，忽然一阵秋风起，几片金黄色的树叶旋转着落在脚前，顺着树叶飘落的方向，抬头望去，郁郁葱葱的银杏树，已是黄绿斑驳，不时有黄色的树叶脱离枝干飘零而下。哦，一叶知秋，原来秋天早到了。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农人一年最惬意的时光，田里的稻子收割了，山上的红薯、包谷也熟了。一年的辛苦劳作总算有了收获。我十八岁走出农村而后在城市求学、工作，父辈与诸兄皆是地道农民。农村丰收的场景、农民收获的喜悦自然留有印象，但体会更深与更多的是农民耕种与收割的艰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土里刨食不容易。三十年过去了，每当炎炎夏日或寒风凛冽的冬日，在城市的高楼里享受空调带来的凉爽与暖意时，我就会想起过去，悲悯怀念一世务农却没吃过几餐饱饭的父亲与诸乡亲，同情现在贫困如旧依然在土里刨食的农人。
秋天的记忆也并非全是灰色的。拾稻穗是我儿时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一件事。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我在当时的大队学校上小学，年龄七八九岁的样子，一年级到三年级。学校号召勤工俭学，高年级的垦荒、复收油茶，低年级的，学校组织到田里拾稻穗。晚稻收完后，稻草要在田野自然凉晒一段时间，生产队再组织劳力搬挑到队部。困难时期，粮食珍贵，在收割时尽管十分注意，仍难免有稻穗遗落在田间或混杂在稻草中，我们就是去收割完的田里寻拾遗落的稻穗。大慨每年的十月中下旬晚稻收割完了，大人们上山抢挖红薯去了，田间就成了我们这些几岁孩子的战场。为了抢时间，每每放学来不及回家吃饭和放掉书包，就三五成群地赶到田间地头。别小看拾稻穗，可是个细致活，要眼尖手快，时间长了，我还练出了一手“绝招”，捆扎好的稻草提起来顺势一掀，里面的稻穗一揽无遗，捡拾完回头再一甩，稻草就烣复了原来捆扎的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