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啊西藏――感觉雪域、体悟高原的心境散记(4)

 
        我，只能以一个旅行者的直觉，加浮光掠影的实地观察，想象论述这个特殊民族的品格。在这块世界第三极的大陆上，它既是自然的源头，也应是信仰的源头。西藏有众多的神山圣湖，所有的水源都来自山峰极顶，而藏民认为那里是佛的家园，圣洁之所。这些水像从梦想中溢出来，又在神话里流淌着。清澈、纯粹，晶莹剔透。一滴一滴正如生命之源。它带着佛的微笑，佛的关照，佛的法力，佛的智慧流经了陆地，流向了海洋，最后消失在虚空。纯朴的藏民们，在这特殊的环境里繁衍生存，如同生活在神造的世界里。他们因为心底原始洁净，而拥有高远的精神和冰雪的智慧。他们信仰轮回之说在于笃行的自觉，但同时又把对自然的崇拜和神明的崇拜融为一体了；把精神的五体投地和身体的五体投地融为一体了；
把灵魂的赞歌和生命的挽歌融为一体了。“信仰是幸福的尺度，虔诚是欢喜的标准”。从藏民的眼里我们可以读出，他们深信，佛祖在这生命的源头，为一切众生服务，呵护着他们，微笑，灭度。正是由此，我才渐渐意识到，藏民，也只有藏民才是藏区真正的净土！也终于彻悟，为什么不论从何处来到西藏，对摄魂夺魄的高原和无所不在的佛陀有所感悟的旅行者，在这片接近生命禁区的天地里、这片佛光穿过的无边苍凉中，所有思想与精神汇集的语言表达，都不及藏民的等身一拜。

 
        我认为，一个旅行者，最好的途径是通过自然来感知藏传佛教。非如此便不能有真正的感想与了悟。因为，那整个覆盖藏区的藏传佛教说到底是一种地理宗教、自然的宗教。是山水精神、天地精神、宇宙精神的人格化、情感化、神圣化。换言之，也只有在这样的山脉水流原野沼泽之间才能诞生这样的宗教。可以断言：藏传佛教长存不灭的理由不在任何人为的因素，而在于自然的神秘、狞厉、深刻、浑融、恢廓、精微；在于整个青藏高原汪洋恣肆又奥义无穷的地理风貌。
        那藏獒
 
        旅行在雪域高原，在漫漫的长夜里或蓝蓝的天宇下，在高山和巨原的峰端，在那广袤无垠苍茫无限的藏北大草原，我时刻在用目光搜寻你的身影。你这高原的精灵，自由的魂魄。你集高原精神和高原气质于一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那绝壁之巅、白云之畔可是你在现身？黑色雄狮般的气度，透着威武与灵性。目若朗星，炯炯有神，含蓄而深邃。硕大的头颅，茂密的长鬃，迎风而立，凛然肃穆但表情平静。你既刚毅果敢，粗犷剽悍；又高贵典雅，沉稳威严，尽显天生的王者风范。你从哪里来？你将到哪里去？倏忽之间你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