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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病魔与死神(3)

2023-05-15 来源:文库网
(我曾经在散文《我陪哥哥度过最后的日子》里详细的刻画过失去哥哥时的心灵震颤)哥哥病逝后,我对死神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厌恶和咀咒。因为死神和病魔让我失去了我最亲的亲人。哥哥病逝后的第三年,一九九一年的春天,母亲被检查出晚期肝硬化,腹腔里已经有很多积液了,拿着医生的诊断,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问医生可不可以把积液抽出来,因为我知道穿刺抽积液是很遭罪的,因为哥哥病重时,一开始穿刺抽积液,每个星期穿刺抽一次积液,后来三四天就得穿刺,甚至两天穿刺一次。医生说:“如果家属希望给病人穿刺,是可以的,但是,穿刺很遭罪的。”当我跟母亲说想让医生给母亲穿刺时,母亲却很坚决地拒绝穿刺,因为母亲有一次到医院去看哥哥,当时医生正在给哥哥穿刺抽积液,母亲看到了穿刺时,哥哥痛苦的表情。现在,想让医生给母亲穿刺,必须征得母亲的同意,可是跟母亲商量了几次,母亲就是不吐口。
没办法,只好按照医生的建议,让母亲口服利尿药,自己往下排积液,但是效果甚微。那时母亲已经吃不进多少东西了,看着母亲日益消瘦憔悴,心里的悲哀真是很难表述。有一个邻居告诉我,在麻山有一个跳大神的神婆,看病看得特别好,要带我去试试看。其实,我对那些装神弄鬼的大神根本就不相信,可是有病乱投医,就跟着这个邻居坐车去了麻山,来到那个神婆家,那个神婆家里装饰得让人进去就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神案上供着的仙,用红布蒙着。说话的时候,那个神婆的眼神闪烁不定,给人一种神秘感。一开始神婆还不给看,我和那个邻居央求了半天,我给了他五十元钱,这个神婆才在供桌上的大香炉里插上了三把香,点着了,然后嘴里咕咕哝哝地念叨着什么,又指了指香炉里的香。我盯着香炉里的三把香,那个神婆突然大喝了一声,那三把香中间的那把香,竟然变得通红通红的,我觉得很奇怪。

我诅咒病魔与死神


那个神婆告诉我:“老太太(指我母亲)的魂已经被收走了,无法可施,回去准备后事吧。”回来后,我又请了个老中医,来给母亲看病,老中医号完脉,连药方都没给开,诊费也没要,摇摇头就走了。从那以后,母亲基本上就水米不进了,我和父亲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可想。有一天,本来已经不能坐着的母亲,竟然坐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并且总是往窗外看。到后半夜的时候,母亲就不行了,邻居几个女人帮着穿上衣服,三个妹妹已经哭得不成声了,我不敢放声哭,只能任泪水顺着脸腮往下流,因为我和父亲还要张罗母亲的后事。早晨,灵车启动的时候,我跪在灵车的前面,按照老人的指点,双手举起瓦盆顶在头上,再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大哭着上了灵车,接过父亲递给我的灵头旛。当母亲的遗体被火化工推进火化炉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大脑一片空白。“完了,生我养我的母亲,那样爱着我的母亲,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送走了母亲,又传来姨妈病危的消息。就在母亲病重的时候,姨妈还来看过母亲一次,但是身体也明显地很衰弱。让我没想到的是,姨妈在得知自己的姐姐已经去世的消息后,病情会急转直下,就在我们给母亲烧完三七的第二天,姨父的电话就来了,说姨妈已经在弥留之际。姨妈患有支气管炎,已经几十年了,时好时坏的。但是,就在母亲病重,姨妈和姨夫来看母亲的时候,姨夫背着母亲和姨妈,偷着告诉我和父亲,说姨妈被检查出肝癌。这个可拍的消息,又在我沉重的心上猛地一击,让我有点昏眩。当我和父亲带着妹妹们赶到姨妈家的时候,姨妈脸色蜡黄地躺在炕上,姨妈家的几个邻居的女人,正准备给姨妈穿衣服。听见我们的说话声,姨妈竟然半睁开眼睛,慈爱地看了我一会儿,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随后,才缓慢地闭上了眼睛。这次,在姨妈的灵前,我真放开了声音大哭了起来,把母亲去世和姨妈的去世,憋在心里的悲伤,全都释放了出来。

我诅咒病魔与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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