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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可好?(2)

2023-05-14 来源:文库网
……“某某某”她的小伙伴直呼她的大名。那时,她才走了几步。他们转声,倾听。“我和你们去落花生”她的小伙伴接着喊道。原来说好和她小伙伴去找茶泡的人不去了。“好,那你来吧”她在山上回答到。站在马路对面的她的伙伴,看着山上的我们都是雨靴。“等我也换双鞋子去”她的伙伴又嚷道。一群人,站在山上,说着、笑着、喊着、等着。不久,她就出现了,“装备”已换,兴高采烈的。正准备过马路时,一辆大型装油车子朝她伙伴的右手边驶来,不快不慢。她伙伴看到车子,停了;车子看到她伙伴,慢了。它想让她伙伴先过马路,她伙伴想让它先过马路,他们互相谦让着,你退我进,我退你进,终于都迫不及待了,都加速了,于是“嘭”的一声,他们“打架”了,车子将她以直线的方向撞飞好远,伴随的是山上那群伙伴的惊吓声。
她走了,当场就去了另一个国度,她哭了,哭得死去活来。其实,那时,她流下的不是不舍的眼泪,而是惊吓之泪,因为那时的她谙知事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永别。他们,久久地站在与她伙伴家瓦背弃平的小山坡上,看着、叫着、哭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跑下去。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小伙伴被撞飞的那一刻,似乎那一刻,被她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只记得,山坡下的那块马路血流成河;只记得,她奶奶躺在马路上嚎啕大哭,看到有车子来,她又马上爬起来;只记得,那一天,车子堵成了一条长龙,久久长长;只记得,马路上人山人海……只记得,当她伙伴的那位傻妈妈赶到事发现场,以绝对的平静说了一句“好吧,给孩子她爸分一个(那时她伙伴的爸爸早已死了几年)”,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声呐喊。如果你是位陌生人,我想你也不会知道这位穿着破烂的妇女竟是躺在地上,尸目全非的孩子的母亲。

丫头,可好?


后来,她的这一句话“给孩子她爸分一个”一直在村子里流传了好久。有对她伙伴有这样一位傻妈妈的同情,也有对这位没有母爱的母亲的责备。而她只是听着……她忘记了她是怎么回家的。却依然记得那段岁月,她和她的小伙伴经常在梦中相遇的情景。“某某某,出来,和我玩”她伙伴大声喊她,忘记了时间与地点,却清晰的记下了那句话。“你不是死了吗?”她问。“我没死,我是装的”她的伙伴答到。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吓醒了。她,现在回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总是血淋淋的场景,脑髓四溅的画面总是那么清晰。事故已过去了那么多年,故事却如影随形,伴着她走过不多的童年时光,走过懵懂的青春年少,以及正在步入的成年岁月。
带着久久的自责,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痴痴地眷恋。她总是想:如果当年她不邀她的伙伴去落花生,她伙伴是不是能幸免于那场灾难?如果他们不在山坡上催她伙伴,是不是她伙伴能不急不徐地往前走,而不是往前冲?如果她伙伴和司机都不那么犹豫,不那么谦让,是不是也没有了这场人生悲剧?可是,书本的字典里有“如果”,但人生的字典里只有“如今”。如果,也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幻想里。她伙伴的爷爷是红军,参加过抗日战争,很了不起的一位老人。有一天她伙伴的爸爸死了。听她奶奶说,他伙伴的爸妈死前还到她奶奶家讨过酒喝。后来,听说她伙伴的爷爷也死了。然后她伙伴也死了。据说她伙伴的哑巴姐姐出嫁了,好像嫁到宁乡去了,有了孩子,但她再也没见过了。现在,好像听说她伙伴的弟弟也变得傻傻的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住在她伙伴的外公家。

丫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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