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无艳(5)

我在碧桃苑201住的时候同宿舍住了一条狗，是14级的师弟，人比较帅，很容易勾引到女孩子，大一第二学期时他的女朋友已经是第四个了，不在本校的有几个我不知道。当时我跟他说：“阿狗，你来这里还没一年女朋友已经第四个了，估计这第四个也过不了暑假，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招牌搞砸的。到时候别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走出碧桃的门大家一看到你就说：”狗来了，大家拿臭鸡蛋扔他！“他说：“你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坏，每次都是别人向我提出分手。”我说：“肯定是·······此处省略。”对此他笑而不答，但是后来他说：这辈子要是帅到出门被人扔臭鸡蛋，也是值了。他的意思是说这是他艺术价值的体现。幕僚长是那种具有高层次理性思维的人，此时他不禁沉默着想：或许长得好看的人，自有其千刀万剐之处。
后来在饭堂我跟两个妞一起吃晚饭，刚好那条狗也坐在不远处。我指给那两个妞看，我说：“那个男的帅不帅？”其中一个妞想了想，说：“没有男神帅。”然后她们两个会意的笑了起来，对于她说的男神是谁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跟她们说话，老是被蒙在鼓里。
去年五月中旬那时候，我考普通话。上午去考，工作人员告诉我录音失败了，让我下午再来。下午去到我排到最后一组，跟七八个旅地学院的女孩子一组。她们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心里就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我感觉得到。据说幕僚长曾经毕业于南京国际关系学院的士官学校，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培养间谍的，而这样的人回到大学校园那几乎是特工007式的人物存在了。幕僚长是那种受过现代化教育的新式陆军，严歌苓在小说金陵十三钗里面刻画的那个基层德械师军官就是这类人。她们看着我，我就保持几步的距离很机敏的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们。后来她们还是跟我说话了。如果你长得帅的话女孩子一般会比较乐意跟你说话，回答你的问题也会比较用心。如果你长的不帅，她们不一定愿意跟你说话，如果你非要跟她们说话，很可能会被一脚踢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句话：

士为知己者死，我为悦己者亡。幕僚身上有先秦遗风！跟这些人闲聊间不由得让我想起那些过往，真是尊前谈笑人依旧，域外鸡虫事可哀。我以前说过：“等我再度绽放，务必一雪前耻。”其实不为一雪前耻，只为与尔······同销万古愁。本该是简单的聚散风尘，看惯世态炎凉的幕僚却生出几分真情。我决定说真心话。
我对她们说：“我心里面有些事情......我记得我以前是帅哥，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喜欢我，后来我不帅了，走到哪里都受尽凌辱，尝尽世态炎凉，常被乡里小儿所笑。”我不知道她们听到这话会不会觉得有点突兀，我接着说：“后来我一直不希望再见到以前认识我的那些女生——其实我不是怕别人笑话我，我是不想让她们失望。”这话说得有点骨气。战法安排得当，最后是一个急转弯，理解能力越好的人越是防不住这种深度杀伤。幕僚遇到对的人会把话说完，忽悠女孩子他不拼技术，不玩套路，但是他小念头打得很好，一个转折把人打出一脸血。幕僚下手太黑，太狠，所以有人问他把妹技法一般他不会传授。
幕僚说的话永远都是出人意料的。他是那种在残酷现实面前能表现出贵族气质的男人，这样的人要我去哪里找？那么多年，我从未见他低下过他那高贵的头颅。在困难面前，在不得志之时，人的性格会被触底，但是我还没见到过幕僚长被触底。而他在与现实的较量中终究是体现出了一点点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