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绿主看世界 若水如意(6)

冷不防地，响起咕噜咕噜的生理时钟声，不分场合、不挑时间的打断了他。
「肚子饿了？」他失笑的问。
小女孩微微地点点头。
「那我们去吃东西好吗？公园围墙边有卖热腾腾的车轮饼喔！」
大男孩牵起小女孩的手，和善可亲地指着公园外头，不料却换来孩子的不愿意。
「不是肚子饿吗？」
「爸爸说不能乱拿陌生人给的食物吃。」小女孩正色道。
「妳爸鼻也真是的……」见到她固执的眼神，他不由得皱起双眉，嘴里嘟嘟囔囔叨唸着，无意中发现孩子的手心握着几枚钱币。
「啊！」
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要不这样，妳花钱买车轮饼，那就不算是拿陌生人的食物了。」
「钱够吗？」她傻傻地打开手心，裏头躺着约有六枚的五元硬币。
「看妳要吃几个啰！」
这次，他终于成功地将小女孩拉离孤寂的鞦韆，挺拔的高挑身姿引领小小孩子，用温热的宽大手掌包覆稚嫩的小手，迈开步子奔跑，春风吹掠，繁茂的枝叶摇曳，成列盛开的紫蓝花瓣飘舞，满地落英缤纷，构成公园壮观的景色。
双手十指张开，纯洁的眸光晶亮闪动，柔细的前额髮丝盖住三分之一的面颊。
「总共十个？」卖车轮饼的老爹抚着下巴上鬍渣，彷彿确认似地望向站在一旁陪着小女孩来的高中生。

「不是，这是我的份。」孩子面无表情的回答。
「十个会不会太多了？就我所知一般的小孩子吃不了这么多吧，妳确定要吃十个？」大男孩面色怀疑的重複问道。
「Yes！我要红豆口味。」她眼神坚决，想也不想的立马点头。
「那……好吧，老闆，我要四个奶油口味，全部装一起就行了。」
哈哈！竟然还说英文呢！厉害厉害。老闆瞇起了眼睛笑道，心情愉悦的先拿一个红豆口味的车轮饼给小女孩尝，并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说这是免费赠送的。
细长地皱纹深深地刻在老人粗糙的额头上，厚实掌心沾上香甜的味道，被摸头的她温顺地微瞇双眼，并不排斥这种亲暱行为。
「谢谢。」孩子略微微地垂下头道谢，小手捧起红豆饼张嘴小口小口的咀嚼。
等待的过程里，卖车轮饼的老爹热络地与他们聊天，聊得不外乎是家人、家庭、工作上的事情，从言语中得知他有两名离乡在外的儿子，十多年来很少回乡探望，聊着聊着老人的眼神流露出无奈和孤寂，人到老总需要亲人关怀照顾，但一次次的期待落空渐渐地演变成化不开的辛酸。
对此遭遇小女孩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专心的埋头苦干，红噗噗的脸蛋黏上红豆馅料。
「啊啊……瞧瞧都沾上馅了。」高中生伸出拇指轻轻地拭去粉嫩双颊上的红豆馅，老人见状贴心地拿起搁在摊子上的抹布要他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