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艳席 追爱的路上(3)

我抬起脸望向他，从一开始的敌意到前阵子的自卑，再到现在的欣羡，我和严恺之间始终横亘着赵媛，时至今日他成了陪伴在她身旁的最好人选，我对她却仍旧一无所知。
「不管怎样都好过一个看了就不顺眼的我……」
隔了一段沉默后，严恺缓慢开口，「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抗拒妳吗？」我没看他，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却听见了不曾想过的答案，「因为在她眼里，爱情就是她母亲的样子。」
我不自觉抓紧床单，微微抬起了头。
「当恐惧强过被爱的渴望时，她总会不经意说出违心的恶言，她从小就是看着这样的母亲长大，根本不敢相信任何坚定的关係，也不敢奢望有家的存在，与其活在被重要之人丢下的恐惧里，倒不如亲手埋葬想被爱的渴望，这就是她不断推开妳、伤害妳的真正原因。」严恺说得这般自然顺畅，却不难想像这是经过多么複杂的思考和日以继夜的陪伴才得出的结论。「妳就是再笨也应该察觉到了她的矛盾。我可以陪她演戏，陪她一起伤害妳只为了把妳推到看不见的地方，但我知道，她母亲是她必须跨过的坎。」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不自在地嗫嚅道，「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还好，只是妳身上没有一点是我欣赏的而已。」我瘪瘪嘴，陪在赵媛身旁的这几年，不只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连讲话都越来越像了，见他如此，总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明明以前碰上点小挫折就吓得东奔西逃的妳，现在倒是固执的烦人，这是我始料未及。」
我哼了一声，又听他说，「车祸刚好发生在她面前，这点妳很幸运。」我不明所以，严恺换了个坐姿，目光笔直地望向沙发上的个人物品。「她母亲就是在她面前自尽的，那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之后她变得很自卑，总认为自己是他人的包袱，所有她爱的人最后都将离她而去。朱瑄桦，和妳说这些是想告诉妳，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她不会跨出这么一步，而在遇见徐青岚前若先与妳碰了面，恐怕逼死她的就是妳了。」
闻言我的心脏一紧，呼吸霎时乱了调。
「不要妄想成为徐青岚那样为她所信赖的人，那不是妳该扮演的角色。朱瑄桦，她之所以选择妳，是因为妳拥有她没有却渴望拥有的东西。」默了半晌，他给了我两个字，「家人。」
「……家人？」
「对她来说，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相知相惜的朋友或恋人，一直牵挂在心里的家人才是她所追求的温暖和宁静。」严恺边说边站起身，「想和她走一辈子，妳总有一天都得明白，她不会爱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