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幸福，如同含笑饮砒霜(4)

若不是因为杜仲，我早已成家立室，兴许孩子已绕膝玩闹了。与杜仲相恋的4年中，不断有男人向我伸出橄榄枝，有个加州回国的“海归”，第3次见面便直截了当地请求我：“嫁给我吧，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把“海归”的求婚当作笑话告诉杜仲，“受外国教育的人到底不一样，对我一知半解就敢求婚，他难道不怕我骗财骗色？”杜仲附和称是，笑容很牵强，明显是受了触动。那天晚上，杜仲将最知心的好友叫到家中。喝得烂醉如泥时，杜仲搂紧我，指着好友的鼻子说：“你是律师，你可以代表法律，今天你要给我作证，我要和这个女人结婚!”拗不过杜仲的撒泼耍横，我在律师朋友的见证下，与杜仲交换了可乐瓶盖伪装的戒指，真心实意地立誓：“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婚礼是假的，但爱情是真的。仪式是假的，但誓言是真的。眼前这张漠然的表情，与昔日热情如火的杜仲判若两人，心痛难当的我发短信问杜仲：“你，真的爱过我吗？”杜仲低头看一眼短信，泰然自若地按下删除键，不置可否地说：“这个点买单的人多，我直接去收银台结账吧。”
曾经要爱我到死的男人，如今像躲避艾滋一样逃离我的视线范围，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我难以自持地狂笑。“你能想象吗？”座位上只留下朱小北，我因此变得肆无忌惮，“今天的杜仲，完全是个平庸乏味的中年男子，如果时光倒退6年，我绝不可能为他醉生梦死。”

“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不耐烦，甚至有些不屑。”兰心蕙质的朱小北说：“如果你不想应酬他就不去唱歌了，一会各自活动吧。”我感激地点头，今日的重逢令我心中的杜仲彻底幻灭，多看他一眼，只会多一分嫌恶与后悔。
幸福原是含笑饮砒霜
杜仲去停车场取车，朱小北与我站在出口等。朱小北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这次是来面试的，不出意外的话下周我就会在深圳落户，不再回江西了。”
我正要细问，杜仲已经将“马自达”驶到跟前。朱小北敲开驾驶室的车窗，温柔地对杜仲说：“老公，我要去个洗手间，你们聊着等我。”
经过我时，朱小北没有看我，迈着轻快的步子从我身边飘然而去。那一刻，我恍然大悟，突然间明白了杜仲今晚所有的克制与生疏。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小北是你的太太。”
“当初是因为心疼你，才会谎称同事出差请她帮忙订酒店机票，但我万万想不到，你会告诉她我们的事，我更没想到，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年。”
2年前，杜仲的父亲病逝。葬礼结束后，朱小北不容置否地说：“我们离婚吧。我陪老人走完最后一分钟，也算尽完妻子的责任。现在你不再需要我了，离了婚，你可以和弯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杜仲没有选择离婚，而是一言不发地离开我，因为他无法释怀我对他的家庭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