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丽的癌症晚期女人的爱心手记(4)

乡村小路无法行车，大家只好徒步前往。
窦秀娥的家位于小村深处，这个让博爱团全体成员一路牵挂、一家四口均有残疾的贫苦农家，终于近在眼前。
刚入小院，大家的眉宇间便凝重起来。
说是小院，其实就是两间破旧的土房前一块无遮无挡的空地而已。
“法拉后”和她的同事“寒”将两大袋的衣物送进窦秀娥居住的土屋，窦秀娥见此情景，忙一手拐杖，一手木棍地撑起身体，艰难地迎将过来。我代表到场的“爱心中国博爱团”的全体成员，向窦妈妈表达了问候，并将不能前来的团员们捐赠的钱款交付在老人的手里。老人嗓音哽咽着一再重复着“谢谢，谢谢你们！”
老人颤巍巍地移向门口，“绿茶”见此，忙上前托住老人的手臂，将她搀扶出门外的空地。
“小毛，快过来！海合龙祥来看我们啦！”老人冲着空地一端喊。
顺着老人的所示方向，我们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腿上横着根木棍坐在一张轮椅里（轮椅是前不久有人看了我在网上发表的文章后，前来捐赠的）向我们微笑。
“这是我大儿子，叫王小毛，腿废了，拄了好几年的木棍了。现在好了，有轮椅了。”老人拧身冲着一间破旧的土房子喊：“战科，快出来吧！海龙他们又来看我们了。”

土房昏暗的门口静静的，并没有人应声而出。
就在博爱团的团员们诧异不已的当口，土房的门坎上露出了一张布满尘垢的脸，随后一双已经完全不见正常肤色的手探出了门坎，这双干裂的灰黑色的手努力地撑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向前挪着，将瘫软如泥的身体艰难地拖过了门坎。
“这是我二儿子王战科，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我们穷，没钱给娃看病。娃今年三十六了，三十多年就这么一直拖着身子在地上爬。”窦秀娥抖着手抹着眼角的泪。
已经爬到空地上的王战科，用一支胳膊肘撑在地上，仰头向上，看着周围也正看着他的人们。
污浊不堪的破棉裤到处露着发黄的破棉絮，泥垢的裤裆处，被潮湿的尿液浸泡得一片黄浊……，腹部以下完全瘫贴在地面上的王战科，拘谨地仰着满是尘垢的脸，静无声息地看着周围的人们。
目睹这令人心头战栗的一幕，博爱团的团员们，沉默了。
负责摄影的“远山”（原《女友》杂志摄影记者）和“蓝色蝴蝶”（曾经的陕西某地村党委书记）两人遮在镜头后面的眼睛湿润了；身材高大的“啄木鸟”低头擦拭着眼角；来自东北的“错过”表情沉痛地将眼前的一幕幕默默地收进镜头；江苏女孩“绿茶”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浸满泪水，“兜兜”蹲下身，含泪地将王战科拖落一旁的破布鞋给他套回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