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宠_短篇小说(2)

玉漱静静抚着伍应天已不再坚实的肩背，目光越过他垂散在她颈窝丝丝缕缕掺杂了灰白色的发，飘向纱帐外的红烛，飘向更远处看不到头的黑暗。
片刻，玉漱说，老爷，您正当盛年。何须说如此的话？
伍应天笑笑，翻身下来，托起玉漱精雕玉琢的小脸，玉漱你不用哄我，我的年纪我知道，你只管在伍家安稳待着，日后，自有你的好。
玉漱笑笑，不再言语。
后伍应天沉沉睡去，玉漱却一直醒着，看着那摇曳的红烛。
有一支，不知怎么，燃到中途，熄灭了。
2
第二日一早，伺候了伍应天梳洗后，玉漱道，我去见见太太。
伍应天淡淡应了一声，见不见，都无妨。太太没那么大规矩，她好静。
玉漱说，礼数不能少了，不能让人说，老爷你娶回来的女子，连点规矩都不懂。

伍应天想想，也好。
玉漱便去了，连丫头都不曾带。
玉漱不习惯。
去之前，将头上原本不多的珠翠一一摘下，只留了一枚浅到近乎无色的玉簪子，也未着新婚的艳妆，只穿一件湖蓝色绲了一圈白色兔毛的袄子，轻盈盈地去了太太的东院。
进了院门，由太太的丫头引着进到正厅。
进门，玉漱跪倒便拜。
太太娘家姓李，出身官宦人家，如今父亲年迈，李氏兄长顶了父亲官职，门楣如前光耀。
李氏摆摆手，丫头将玉漱搀起来。
玉漱才抬头打量李氏两眼。
李氏四十出头，比伍应天小了三四岁的样子，中人之姿，着墨绿色袄子，墨狐的黑色毛领，发髻间只有一只如意步摇，端庄舒雅，贵气逼人。
李氏也打量玉漱片刻，赞一句，好容貌，媚，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