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2)

可我发现倒八辈子霉人是我。
你们大口大口喝啤酒的时候你忘了招呼我，可背干粮时你却强行把我拉在了那边，还贼兮兮的和我商量着今天的大计。你那同桌小朋友看上了我同桌这位良家少女，叫我帮忙撮合。还用撮合么？看他俩郎情妾意的样。
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待在一起，就像以后，同学们觉得我们是在一起的理所当然，就像我觉得你应当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一样的理所当然。
那天，山雨朦胧。
在山深一点的地方有一座寺庙，气势磅礴，如同皇家院落。据说那是一块风水宝地。真的是块风水宝地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瞬间退去了稚气，出落成了伟岸高大的人呢？
在我们足迹所踏过的地方，你总能说出它的一个典故，如数家珍。以致寺院的僧人都朝你送来赞许的眼神。你就这样从一个不晓世务的小孩上升成了一个知识渊博的大人。
你说，进寺庙的门口有两座山，从远处看一个像钟，一个像鼓，示意着钟鼓齐鸣；你说，寺院里有间房，当年乾隆下江南的时候曾在那里住过。据说，冬暖夏凉；你说，院后有两口井，称为油盐井，当年闹灾荒是一口喷油，一口产盐，帮助我们家乡的人度过了难关。所以此处一直香火鼎盛。
有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而确实存在我们家乡的，你讲得滔滔不绝，天花乱坠，我们听到全神贯注，目瞪口呆。以致你的同座追着你满山打，怪你抢了他的风头。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光芒万丈。就像北京的画室要你去系统学习美术一样，他们应该也看到了你的过人之处吧！但我却知道那时的你只不过是稍微崭露头角。乃至以后在各种杂志上看到你的作品、插画都习以为常，不过意料之中。

阴霾的天空最终还是飘起了细雨。
那么细心地你怎么就忘了带雨伞呢？如果没有淋雨取暖的插曲，那么我对你也就仅仅停在仰慕而不是爱慕了。
山色空濛，由近至远视浅到浓的雾。笼罩了一个有一个的山头，雷声轰隆隆的从天边滚过。来势汹汹，亦如盛夏时的雨。大雨泼过叶尖，山泉叮咚在响。半山中的草亭在风雨中飘荡，摇摇欲坠。我们正担心草亭会塌时，你望向远边说“远方山雾正在散开，大雨要停了。”真的，你刚说完话雨就小了很多。这块风水宝地真的就成了风水宝地。
雨打湿了的山路，湿漉漉的，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跤。当我看到《山楂树之恋》静秋他们过小河时的小树枝时，我突然想起了你的手掌，那般温厚。
在我们这个衣食无忧，温饱无恙的年代划过心间的感动，就是这种让人忐忑不安心如鹿撞的温暖。
还没赶到家，天公眷恋的下起了细雨。那是丝丝的细雨，随着秋风飘零，带着沁心透骨的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的外套都被打湿了。
你可知那是我对于异性的温暖还处在想接近却排斥的阶段。所以在你挤进我那个被窝时我的表情，欲言又止。
首先到达的是你家，你说先去你家把湿衣服换掉，免得着凉。我看他俩都赞成我也就没反对。你一定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去男同学家里吧！穿着你过大的外套，我蜷缩在沙发上，身体依旧冰凉，睡意却浮上了额头。你抱来被子盖在我身上，像股暖流包裹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