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边缘,一场可笑的山寨人生(4)

我在罗老板背后的这些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他，他很快就知道了。当天晚上，他那辆奔驰开到我住的公寓楼下，刹车声震天轰地。
罗老板暴怒，青筋在额头一突一现的，特别恐怖，他一改以往的温和，动手打了我。罗老板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迷恋黄欣，就因为据说黄欣是娱乐圈里最后一位处女。他迷恋黄欣的纯洁，可我却破坏了他对黄欣的憧憬。
罗老板将我半推半就地塞进他的奔驰，一个小时后，他把我带到了他和他老婆住的地方。那是一幢仿法国风格的洋房，我没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地牢，入口就在车库下面。当我醒悟过来挣扎着要逃跑的时候，我已经被疯狂得失去理智的罗老板困在地牢里了。
四
困在地牢里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不见天日的。罗老板为了防止我逃跑，剥走了我身上的衣服，我裸着身体在黑暗的地牢里像一个困兽似的走来走去，罗老板每隔三天会送一次水和食物，排泄物都堆积在一个报废的铁桶里，有洁癖的罗老板很“人道”地为我在铁桶上加了一个盖，防止臭气外泄。
我没想到，我和罗老板一起看过的某部电影的情节，会被他运用在我身上，我当时还笑那个男主角聪明。
地牢里惟一的光线就是一扇高两米的安着铁栅栏的小窗户，我借着小窗里透过的微弱光线，判断着天黑天亮，每次阳光照射到门口的不锈钢铁门上，我就会用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上画一笔，一共画了二十三笔。

在第二十四笔画完的时候，铁门开了。
一个我从来没见过面的女人出现在眼前，从她走进地牢的那种熟稔的姿态，我猜测她就是罗老板的老婆王艳。
来人的表情很复杂，我看不出她的意图，我很紧张，很不自在，她在地牢里打量了我足足有好一阵子才开腔，她说她来不是害我，是想放了我。
我长长吁了口气，但她语速很快地又说，她放我不是没条件的。她放我的惟一一个条件，就是让我整容，把我脸上最像黄欣的眼睛和鼻子整得不像，只有这样，他老公的心才会安下来。她表情痛苦地说，罗老板和她上床，叫的都是那个女明星的名字，他还离谱到拿她的海报剪下一张脸贴在她的脸上，桃代李僵，他能想到的方法都很变态，让人发指。
她把我带出地牢后，安顿在了一间地处偏僻的小旅馆，我旁边有一个黑衣男人一直看守着我，一个星期后，我被带到了距离A城三百公里的省会B城，在那里的一间美容院内，我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整容手术。我在打麻醉针前，看见替我做手术的医生很惊愕，脸上有惋惜的表情。我知道，这又是一个黄欣迷。
两个星期后拆线，我看见镜子里一张陌生的脸。轮廓很好嘴巴小巧，就是眼睛和鼻子怎么看都像是镶上去的，有点假。
我狠狠地伸手将镜子扫在地上。

这一瞬间，我不能接受那个不像黄欣的自己。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我已经远离那段山赛别人的岁月，可偏偏，我却更加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