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盲犬的道别(4)

第二天早晨，从张国瑞清醒开始，每分每秒都像在倒计时。11点15分，门铃响起，“我的心好像被雷打到一样。”陈长青和训练师来了(收养家庭的女主人在导盲犬协会等候)，张国瑞交出OharaI作十余年的导盲鞍、项圈、皮绳和前一晚整理妥的两大袋行李。他们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说：“不必带那么多，协会有准备啦，新的家庭也会提供。”但张国瑞很坚持，“那些是我想给他的……”说着忍不住喉头哽咽起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张国瑞的双手一直抚摸Ohara的毛，从头摸到尾，他轻声地说：“要乖乖听话，在草坪上散步的时候不要再玩捉迷藏，吃东西要细嚼慢咽……”说着说着，他的鼻头一酸，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倒让陈长青他们不敢离开了。工作人员赶忙安慰张国瑞，希望等他心情平静再离开。
张国瑞不停地啜泣、拭泪、憋气，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当下无法平静下来，而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于是压低声调说：“可以带它走了……”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示意Ohara向张国瑞道别。张国瑞在复杂哀伤的心情中，艰难地说出：“谢谢你，还有……再见!”

Ohara对张国瑞投以深长的一眼，默默地离开了。他们携手经历这么多事，彼此相伴的时间长到足以信任对方，相信这是主人对它所做的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