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不相信童话Adults Distrust Fairy Tales(4)

她说：“其实……是不够的，女人青春有限，得卖个好价钱。”
“看不出来，你也这么庸俗。”海周震惊于孙妍的直白，说话也就没了遮拦。
孙妍轻轻笑着说：“海周，别为自己混世找借口，女人让男人有点追求，不算庸俗。”
这一天，大概算是他们彼此做了个了断。从此前情暧昧，一拍两散了。
不管选谁，都是错孙妍的婚事，办得好快。赵健良出房子，孙妍出装修；赵健良出车子，孙妍出车牌；赵健良提议办婚礼不如去旅行，孙妍与他一拍即合。不过，赵健良还有个提议，就是四六开。他说：“你挣得少，出四；我挣得多，出六。”
孙妍觉得不算欺负自己，欣然订票。他们去了美国，接着转战欧洲，从巴塞罗那逛到罗马。后来，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很帅的意大利小伙子。他的骨子里有法拉利的热情，说起话来笑容迷人，眉毛乱动。他用蹩脚的英文，说了许多赞美的话，然后在孙妍和赵健良的手腕上系了代表祝福的红绳。赵健良刚要表示感谢，小伙子伸出四根手指说：“40欧元。”
赵健良连忙要摘下来，于是一群热情的意大利小伙子围过来。

孙妍帮他翻译了那些犀利的意式眼神。她用手肘撞了撞赵健良说：“唉，识相点啊。”
赵健良无奈地说：“好吧，我24，你16啊。”
孙妍真惊讶，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下，他依然算得这样精准无误。那位很帅的小伙子，像是看懂了什么。他只拿了赵健良的24欧元，眼里掠过毫无保留的傲慢与鄙视。
赵健良后来不满地说：“一个抢钱的牛什么，我没报警就不错了。”
孙妍却笑而不答。
那天晚上，孙妍躺在酒店里，翻来覆去地翻旧照。有张照片，是某一天的自然博物馆。孙妍和赵健良站在恐龙的巨嘴下。他们一个欣喜，一个厌弃，像一对貌合神离的标本，凝立在橘黄的灯光里。
孙妍轻轻叹了口气。她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也有一点点怀念那些碌碌无为的日子。
可是和海周以及他的四菜一汤在一起就一定快乐吗？
人生啊，也许选择哪一个，都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