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唱起一首歌(2)

我开始回忆我平淡的过去，那些布满黄土和灰尘的陈旧风景。它们凝固在各个时间节点，有的像死鱼眼，有的像一泡发霉的屎，有的像枯萎的月季。我没有看到鲜血飘洒的定格，我想我一定缺少荷尔蒙，我被打和打人的经历都可忽略不计。这让我很不悦，我发现我的年少青春是凋敝的，从来没有蓬勃地盛开过。所以，我回想到这里，发现文字都凝滞了。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埋头，相反我更为懊悔自己的后劲乏力。我只是遗憾没能掌握一种轻盈的青春叙事技巧。我的青春空间只能由许许多多作家去构造。我充分信任他们。我也为自己辜负的时光与人物说声抱歉，寂寞的鞭子已经抽打过我。

火车鲁莽地穿过一截黑压压的山洞。车厢里黯淡枯黄的灯光终于可以亮堂堂地烛照我的内心，它们现在如同探照灯，带着悲悯的眼光照亮我黑暗人性的角角落落，那里荒草一片，还有猫屎散落一地。可惜光明只能见证罪恶，却不能永久地消除它们。
所以我还是需要魔鬼的经常光临与在场，好和我一起打扫我的房间。那里住着我自己和清冷的空气以及轮岗的黑暗与光明。那么，当魔鬼缺席的时候，我就必须让自己懂得，我懂，我必须懂，不是韩寒的那句“否则，我该何从”，而是张爱玲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上帝和佛祖都是懂得的，至少也是“不懂装懂”，你看，那些佛龛或祭坛上或正襟危坐或泯然一笑的……
火车继续“杭育杭育”地行使，开往的不知是前方还是虚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