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到爱的距离-父亲(4)

32岁
弟弟也上了大学，家里的田也少了。秋后，打电话，说要到城里来，看看她和小外孙。 丈夫出差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本来说好是上午的车，可是到了中午，还没来。她将孩子放到邻居家，去车站接。刚走到车站，听说一辆出租车撞倒了一个乡下人。她猛地惊呆了，拼命地向出事地点跑过去，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哭喊着跑到那里，见围了一群人，她不顾一切地挤进人群。出租车前坐着一个乡下人，正在那里同司机讨价还价。 见她哭着挤进来，那司机和乡下人都怔住了。她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众人都看她笑话，说：“这个女人怎么了？”她顾不得，挤出人群，正好看到了一边的。 “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说。 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举一举手里的礼品说：“转了一上午，想不起来买什么礼品，也不知道小外孙不。”看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许多包，她又笑了，说：“爹，你还用买什么礼物？”心里酸酸的，看有点拘谨地笑着，她忍不住想哭着抱抱他。 走到街上，阳光从身后照过来。什么时候起，的腰也变得佝偻起来了？小心地躲着身边的车，眼睛却看着她，嘴里说：“小心，你看你，走路怎么不看车呢？”她说：“城里人不怕车，就像乡下人不怕狗一样。” 笑了，眼角的皱纹在瞬间拧成了绳。 看到小外孙，也像个孩子一样，将小外孙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说：“姥爷最疼你，只疼你一个。”眼睛里的疼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她有些愣怔，往事如粉尘一样散开来：记得在小时候，也是这样将她抱在怀里，说疼她，用带胡子的下巴扎她的脸……她觉得心酸，想起以往的种种，想起对她唠叨说半夜起床，说是做的梦不好，非要打电话给她，他自己总不好意思打过来。对她说：“你爹想你，但总是要推到我身上。” 泪当时就落下来了，她借口准备饭，跑到厨房去。在那里淘着米，眼泪却不住地流下来。晚上，她在日记里写：从爱到爱的距离，是忽然间的发现，是自己的，还是那从不说出口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