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人世(2)

是的。对情感的品味，对生活的咂摸，是他的使命。但也不止如此，他对文化更是痴恋。文化是他的生命。维也纳，因其博采众长的宽容环境，则成了犹太人心中的圣地。陌生感和排斥感在这里无容身之地，这里的人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培养成超民族主义者。茨威格理所当然地，在情感上亲近维也纳文化———并为之自豪，为之迷恋。

然而，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的那些岁月，他眼中的欧洲传统文化和传统价值观却在慢慢衰落、沉沦乃至崩溃！他无奈，发出生命的喟叹：“凡涉及到抢掠和权利时，任何借口都是合情合理的，可以成立的。”他痛心，发泄心中不平：“但在1938年，世界良知在忘却和原谅暴行之前，早已沉默或仅仅发几句牢骚。”
单凭个人之力，无法挽回一切。在法西斯的铁蹄下，千万犹太人在偌大的地图上来回逃命，漂泊，呻吟。一个民族在哭泣！满耳的嗟伤，让茨威格无法宁静。他，亦不得不远离他视为圣地的文化宫殿。“失去护照的那一天，我已经58岁了，那时我发现一个人随着他的祖国的灭亡所失去的，要比那一片有限的国土多。”58岁，接近耳顺之年了，他却被驱逐出境。他承受着极大的失落，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远离欧洲，碾转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