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小石子的隐喻

黄 水 成
车速已经慢下来了，司机正在踩刹车，努力把车子停稳在炊事班门口。身手利索的炊事员小王，手抓挡板，一个腾空，轻轻地落地，瞬间，一具生命就飘起来了。
没人相信，小王被一颗小石头给带走了，他的生命瞬间结束在一粒只有小指般大小的小石头上。当时一个惯性，小王朝后一仰，一粒小石头像死神一样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小王的后颈窝上一触碰，就像一颗子弹被撞针击发一样瞬间射出枪膛，飞向无尽的远方。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小王抬起来，送往医院，寻求天使的帮助；但小王早已飞走了，他走得太远了，任谁也追不上他，天使也对一具冰凉的尸体无能为力。
小王的后脑正好击中那颗小石头，这颗小石头像颗子弹准确命中小王的命门。这颗小石头命中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一下要了小王的命，只有命中后脑，它才具有子弹的威力。生命看似强大，命门暴露时就变得脆弱无比，地上一颗小石头足以让它飘起来。
这样的小石头无处不在，它告诉我死神无处不在。死神没有固定的居所，它是一个潜伏的杀手，一有机会就会跳出来，随时给人致命的一击。世间万物都有置人于死命的能量，比如泥泞路面的一片树叶，比如悬崖边上的一棵稻草，比如高楼上的一块玻璃，安静时它们都像一颗沉睡的地雷，或者只是一棵沉睡的稻草，被触发时就是炸弹。你看见它时只是一颗小石头，它看见你时就是致命的凶器。一粒沙子在贝壳里会变成一粒珍珠，它在脚底时可能就是送命的滑轮。物在不同的地方作用有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