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天籁(2)

蟋蟀有五德：“鸣不失时，信也；遇敌即斗，勇也；重伤不降，忠也；败则哀鸣，知耻也；寒则进屋，识时务也。”这五德使得斗蟋蟀的比赛既惨烈刺激，又风度翩翩。就像中国功夫有各种门派和套路一样，两虫鏖战自然也有自个儿的独门秘笈，它们战斗时的路数与姿态可谓千变万化。两虫相逢必先较牙力，忽而对顶成“铁板桥”；其中个头稍大的，一般会凭借体形优势来个“怀中揽月”，亦或“霸王举鼎”；另一只牙力有些不敌，只能“智斗”，它佯装不敌，而突然背身使力，两支大腿猛蹬，使出“双飞仙人脚”；乘胜追击下，猛咬死抱大块头，连续使出“狮子滚绣球”，瞅准时机，一口咬破对手肚皮，便鸣声大作，以示胜利。此番大战可谓一波三折，酣畅淋漓，并由此可见形体并非是斗虫中的决定因素。
“玩虫一秋，玩盆一世”，玩虫儿者必置罐儿。虫儿界自古便有“南盆北罐”的说法，北方制作的蛐蛐儿罐儿的行家当属北京的赵子玉和天津的万礼张，而南盆就是苏州的沈世蓝和胡平、胡敏兄弟俩。现如今名品蛐蛐儿罐儿在收藏界中也占有了一席之地，其价值的高低取决于工艺水平、工匠名气、制造年代和存世数量。一个乾隆二十一年澄泥浆烧制的蛐蛐儿罐儿不亚于价值连城的官窑上品，因为这澄泥浆是只有在烧制皇宫金銮殿的“金砖”时才能余下极少的边角料。当世蛐蛐儿罐儿的材料相当考究，有玉雕，学名“瓦中玉”；有彩泥镶嵌的蝴蝶盆，唤作“水中月”；名罐儿“赵子玉”，更是用河北易县和山东临清的优质泥土反复澄晒方能出窑，泥质纯净，在阳光下无丝毫的金属光泽，黝黑得相当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