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

曾几何时，我小心翼翼地端着紫砂杯子，轻轻放在书桌前。
节能灯下，剔透的茶叶在杯中无方向，旋转着，凌乱着，起伏者，跃动着。
随世沉浮，无序无章，凌乱美中又让人捉摸不定其艺术价值。谁说茶叶像人生。谁又说茶叶能看透人生。
人活一辈子，入土为安，最终是要沉下去的。我泡的茶中，总有几小片倔强地不肯随大波下沉的茶叶。所以，人就是人，茶叶就是茶叶。我看不出其中的关联。
曾几何时，夏日的汗水，冬日的凉意中，始终带有一丝新茶的茶香味。薄雾腾起，熏湿我俯下的半边额头。现在记起来了，荡然无存的是茶香的味道，记忆犹新的是那股湿漉漉的幸福感。那是我奋笔疾书的一年。
时间是抹布，回忆是玻璃窗上的涂鸦，由淡而终，涂鸦被慢慢抹去，玻璃窗恢复透亮。有时会回想，努力记得一些人和发生过的事。然而一切的记忆都是那么模糊不清，无数跳动的人脸我都无法将其仔细描绘。但想起喝茶的那一年，总是闻到茶香四溢，总会为自己莫名其妙感动起来。我记起来那年我爸守着我妈在医院；我记起来我到处奔波补课；我记得我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总是捧着一杯茶安心地坐在书桌前做功课；我记得我被我妈的话感动过，她对我说这一年是我们家最困难的一年，过了这一年，一切都好了。我总自嘲说本人只认真读过两年书，初三那年，高三那年。喝茶那年，我初三。